[文字委託/同人paro] 鬥陣特攻_麥卡利x慈悲_相遇在福爾摩沙
安琪拉在陌生的屋子裡醒來。
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米色沙發上,身上還穿著白袍和刷手服,前一晚急救被病人噴了滿身的血還在,應該還沒換過衣服⋯⋯
她環視四周,茶几擺了個水杯、一疊未拆的信,一旁衣櫃門上掛了寬大的夾克和西裝外套,那尺寸看著無疑是男裝,而且屬於一個高大的男子。
牆上貼著微微泛黃的白底銀色直紋壁紙,襯得上頭一張張紅紙特別鮮豔,紅紙有菱形、有長條形,用黑墨畫了各種她看不懂的符號。
玻璃花窗、深色木製桌椅的特殊雕花也引起她的注意,那是她很少看見的風格,似乎偏向⋯⋯東洋風?
窗外有些嘈雜,經過的路人大喊著她聽不懂的語言。
自己究竟怎麼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?
安琪拉腦中破碎的記憶慢慢重組,她大喊一聲,爬坐起身。
她記起來了,她好不容易熬過疲憊的一班,準備從B棟走回A棟,更衣、沐浴、下班。
天氣很好,她想沿路看看風景放鬆,便心血來潮地繞了遠路。
走到空無一人的池塘邊,她正欣賞著水中游魚,卻差點被什麼東西絆倒,將罪魁禍首撿起一看,那手掌大小的方形物體突然放出強盛的光芒,一道巨大的力量將她向前猛拉,她不自主地前撲,卻不如預期摔上草皮,而是掉進另一個次元裡,不斷地往下墜⋯⋯
在那以後,她就失去意識了。
「感謝上帝,妳醒了!」低沉的男聲驀然傳來,安琪拉嚇了一大跳,轉頭看見一名穿著深棕色襯衫的高大白人男子端著茶盤走來,褐髮略長觸肩,下巴留了撮安琪拉看著不太順眼的鬍渣,正露齒笑著,「嗨,妳說英文嗎?」
「是。」安琪拉防備地縮起身,「你是誰?為什麼我在這裡?」
「我也想問一樣的問題!」褐髮男子無奈地將茶盤放在她的面前,「妳『咣』地憑空出現,在我面前昏迷趴倒!妳曉得嗎?」
「我⋯⋯我憑空出現?」安琪拉不可置信地張大著嘴,難道在池塘邊被拉進奇怪的光團中⋯⋯不是夢?
褐髮男子小心翼翼地將茶端到她面前,「女士,妳有魔法吧?妳是女巫吧?我都看見了,妳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!」
「這裡是哪裡?」安琪拉又問了一次。
「妳真的不知道?這裡是臺灣的臺北城。」
「臺灣?」安琪拉跳了起來,「我原本在瑞士!」
「哦,瑞士人,難怪妳有口音。我是美國人。」褐髮男子呵呵笑道。
「你有筆電吧?借我訂機票。」
「筆電?」
「電腦。」安琪拉沒好氣地看著對方。
「電腦⋯⋯?」
「算了。」安琪拉整整衣襬,整了整凌亂的金髮,「借我手機可以吧?我打通電話。」
「哦,電話啊,我正好有一台,那裡。」男子指著身後的轉盤式電話。
「別耍我了!我實在沒心情跟你玩!」安琪拉氣憤地扭頭就走,衝出門口,卻被眼前景象所震懾。
這屋子就在一樓,出門就是大街,只見陌生的紅磚建築,滿滿黑髮黃膚的人,穿著她在電影裡才看過的衣裳,講著她只能聽懂隻字片語的中文。
經過的每個人都對金髮碧眼的安琪拉相當好奇,猛盯著她瞧,安琪拉愣在原地,直到褐髮男子將她重新拉回屋裡。
「妳不能這樣,女士!」男子慌張地指著她衣服上的血跡,「妳從我的屋子裡出去,要是我被當作殺人犯,可就要丟掉飯碗、被遣送回國了!」
安琪拉怔怔地想,她所知道的台灣並不是個落後的國家,但剛才街上竟然沒有汽車,只有許多她從未見過的人力三輪車,也不見任何人帶著3C產品,在這個滑手機等同街景的世代來說,幾乎不可能。
「現在⋯⋯是哪一年?」她虛弱地問。
「西元1935年。」男子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安琪拉頭暈目眩,她竟然從2020年的瑞士,穿越到了85年前的台灣。
「我叫傑西・麥卡利。」把安琪拉帶回家的男子自我介紹著,「我是美國人,來這邊替布斯德商會工作,目前單身,一個人住。」
「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單身?」安琪拉澄藍的雙眸不明所以地瞪著他,姣好的豐唇側角下斂。
「我只是想讓氣氛輕鬆一點。」麥卡利哈哈大笑起來,見安琪拉依然笑意全無,才收起笑聲,「呃,好吧,安琪拉?我可以叫妳安琪拉吧?我們回歸正題,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時空嗎?」
「不知道。」安琪拉想了想,「我撿起了一顆石頭,石頭忽然發光,我掉進光團中⋯⋯」
「石頭?難道是這個玉佩?」麥卡利走到書桌前,拿起一個淡綠色的方形玉佩,端詳安琪拉眼中的神秘符文,「『蕭』⋯⋯」
「蕭?」安琪拉複誦一遍,「原來這是中文嗎?你會中文?」
「妳說台灣話?當然會啦,我還會講日文。」
「我有一些華人朋友,會講一點中文,但認字就⋯⋯」
「中文嗎?中國人講的,跟這邊其實不太一樣。」麥卡利笑著,「臺灣雖然離中國比較近,卻是日本的殖民地,除了台語,也使用日文。」
安琪拉沈默地回想了一下歷史記憶,自己實在不太熟悉這個部分,也覺得不宜多透露未來,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「既然如此,這是某個蕭先生⋯⋯或者小姐的東西吧?如果找到他,一定能幫助我回到2020年!」
「但『蕭』並不是太罕見的姓哪,臺北城這麼大,要找到對的人,也不是那麼容易的⋯⋯」
麥卡利說著,眼見安琪拉澄亮的藍眸黯淡下來,不知怎的心中一動,用力挺起胸膛,「但是!不容易又有什麼關係呢!挨家挨戶地找,總會找到的吧!」
「你的意思是⋯⋯」安琪拉抬頭看著麥卡利,「你願意幫我嗎?」
「當然了,怎麼能放美女一個人在異地不知所措呢?」麥卡利高高昂首,只差鼻孔沒噴出氣來。
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!」
安琪拉急急起身,卻被麥卡利寬闊的身軀擋下。
「等一等⋯⋯妳真的需要換件衣服。」
安琪拉借了麥卡利最小件的淺藍色襯衫和黑西裝褲,雖然還是過大,但幸好安琪拉夠高挑,捲起袖子、將細版皮帶繫到最緊,倒別有一番風采。
她跟著麥卡利出門採買,就算再怎麼抗拒承認,她也必須接受,得在臺北城住上幾天、甚至更久的事實。
即使在2020年,她也沒有造訪過台灣,而眼前1935年的台灣,比起她從電視雜誌中獲得的印象,要更有獨特韻味,無論是衣著、語言、食物、街景,在在散發著質樸卻充實的氣味。
在雜貨店採買了基本生活用品以後,兩人到麥卡利推薦的附近麵攤吃飯,安琪拉原本預期自己對平淡無奇的白麵湯沒什麼興趣,只抱著隨便果腹的心態,誰知道油蔥的味道一入鼻,腸胃就誠實地蠕動起來。
「原來妳是醫生!」麥卡利驚嘆連連,「有這麼美的醫生,病人應該都捨不得痊癒吧?」
「一點也不好笑。」安琪拉一本正經地回應,筷子迅速地夾著面前的滷菜。
「我不是在說笑話⋯⋯」麥卡利搔了搔腦袋,小聲嘟嚷,「我是真心在稱讚妳啊⋯⋯」
安琪拉仔細端詳著筷子中的滷菜,沒聽見麥卡利說話,「這東西很好吃,我從來沒吃過,配這麵剛好,這是什麼?」
「這是『豆干』,妳喜歡就好。」麥卡利看著安琪拉認真而純粹的神情,不禁揚起微笑,「妳吃飯倒是蠻快的。」
安琪拉聳聳肩,「工作時沒有太多吃飯時間,久了就習慣這麼⋯⋯」
隔壁桌突然響起女子尖叫聲,截斷了兩人的談話,只見一名婦女帶著一雙兒女,小的躺在懷中的揹巾裡,大的看著約莫兩三歲,此刻面脹發紫,拍著自己的胸口,卻發不出聲音。
「阿珠!阿珠!」婦女尖喊著,驚慌失措地拍打女孩的背。
安琪拉猛然起身,弄翻了椅凳也顧不著,上前硬是把哭叫著的婦女擠開,攔腰抱起女孩。
那婦女看到一個金髮藍眼的洋人女子突然出現,更加慌亂,直想把女兒奪回來,麥卡利見狀,連忙站到安琪拉身前,擋住婦女瘋狂的手爪。
只見安琪拉環抱住女孩,拳頭頂在她的腹部,奮力向上一擠。
「妳要幹嘛!妳要幹嘛!」
婦女的尖喊伴隨嬰兒嚇壞的哭聲,實在難以不引人注意,店裡的顧客瞬間全都圍聚過來。
女孩的唇色越來越黑,手腳也逐漸垂軟。
安琪拉的拳頭繼續向上一頂、再一頂,女孩突然咳了一聲。
安琪拉又頂了一下,女孩大力咳嗽,一顆沾著分泌物的花生噴到桌上,正是來自桌上的其中一盤小菜。
女孩又咳了幾聲,接著大哭起來,麥卡利不再阻擋婦女,任她撲上去抱著女孩。
麥卡利充當翻譯,向婦女解釋安琪拉是國外來的醫生,店裡的人這才明白情勢,歡呼起來,直為安琪拉鼓掌叫好。
「太謝謝您了!」婦女摟著女兒,哭得涕泗縱橫,「我們家裡窮,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報答,但未來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忙的,我一定會盡全力的!」
「不用客氣。」安琪拉雖然聽不懂婦女連珠砲的台語,還是點頭微笑,用不甚標準的中文回答。
店裡的人圍上來,嘰哩咕嚕地說著安琪拉實在了不起、問著她從哪裡來,麵攤老闆也湊上來,端上了一盤白切肉,說是要請客。
對於這些陌生人的溫暖與熱情,安琪拉既感動,也有些驚奇。
麥卡利則是從頭到尾笑著看著這一切。
好不容易離開充滿熱情的麵攤,麥卡利目光飄到斜對角的旗袍店,再飄回安琪拉身上的衣服,除了小孩口水,也因為太寬大而不小心沾上了些許湯汁和醬料。
「抱歉。」安琪拉注意到他的目光,困窘道。
「不不不,我不是要怪妳。」麥卡利呵呵笑著,「只是,得給妳買件像樣的衣服。」
雖然沒有這裡的幣值相關概念,但一走進旗袍店,安琪拉也曉得這跟麵攤的消費不是同一個層級。
但麥卡利無論如何都堅持要買一件旗袍給她,安琪拉也確實不太想再穿著不合身的衣服,最後妥協挑一件現成的,省去訂製的價格和等候時間。
架上現成的選項不多,安琪拉直接挑了一件量起來最合身的,進去試穿。
麥卡利在外頭等候著,老闆娘極力慫恿他也買一套和安琪拉能搭配的服裝,他忙著打太極敷衍過去。
因此,一直到安琪拉喊他,他才注意到她換好衣服了。
「唉呀呀,這樣會更好!」老闆娘說著,上前將安琪拉的金色馬尾繞了個圈、插上髮簪,變成優雅的包頭。
「你怎麼不說話?」安琪拉有些困窘地看著麥卡利,「很奇怪嗎?我不太習慣穿這種⋯⋯」
「不。」
麥卡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,才終於擠出一個字。
眼前的安琪拉美得令他屏息,茶褐色的緞面布料,搭配鵝黃色斜襟滾邊,盡顯窈窕曲線,比一般亞洲女性更豐滿的胸型使得胸口特別緊繃,開上大腿的衣衩恣意展現平時被包裹在牛仔褲下的修長,深藍色的水波狀花紋更襯托柔美氣質。
但最美的,還是那對藍色眼眸。桀驁不馴、冰雪聰明,澄藍得像太平洋。
「真的?」
安琪拉不安地扯著裙擺,似乎想再拉低一點。
麥卡利深吸口氣,向她走近兩步。
「安琪拉・齊格勒,我會守護妳的。」
他定定望著眼前的女子,多希望她不是屬於另一個世界,但還是如此開口——
「直到⋯⋯妳找到回家的辦法,我都會守護妳的。」
安琪拉不明所以地回望著麥卡利,但覺他下巴那撮褐色鬍渣,似乎不那麼刺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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